七月潮

【郁遥|凛遥】白月光(《锁中锁》后续)

#深夜爬了一栋郁遥楼忽然被戳中,激情短打,真的很短OTZ

#原作延伸,DF8话出来以前让我先疯一下

#和锁中锁差不多的配置,大量郁→遥+暗线里的凛遥,请务必和《锁中锁》配合阅读,此篇算是锁中锁的后续

OK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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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


一直以来,桐岛郁弥爱着两个七濑遥。

一个是求而不得的真实存在,一个是亘古梦幻的渺远月光。


——《白月光》


#


他睁开眼,看见遥坐在他的床边。

遥侧对着他,并不言语,白皙柔软的晨曦轻柔洒落在他的颈侧,发间,耳廓,遥的侧脸近乎透明。

他只是这样定定地看着,直到遥转过头来,向他露出微笑,仅是略带笑意的弧度,却比什么都要纯洁美好。一只蓝色蝴蝶,在遥的眼眸深处扑了一下翅膀,欲出而不得。

于是,第一千万次地,他挣扎着想要坐起,他做不到,他想要开口,他做不到,他想要与遥真正地四目相对,他做不到。

仅仅只有沉默,桐岛郁弥只能沉默地爱着。

仅仅只是注视着,看着遥的面影在逐渐明朗耀眼起来的晨光中愈加虚幻朦胧,幻在一片浓郁滴落的火红晨曦中,一闪就没有了。


他从很早以前起就已得知,永远也不会属于他的遥,爱着某个更遥远的人。

即使如此——


他在水中下沉,肺部传来尖锐的疼痛,状若实体的黑暗向他层层压来,唯有记忆彼方有着一丝清明。

遥曾向他游来,现实中的、真实的遥,曾向他伸出手来,曾与他小指相扣,曾有那么一秒,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完整的遥。

他在病床上醒来,再次见到遥的幻影如泡沫般散去,他终于比什么都更清楚地意识到,遥的影像在这一刻已无可避免地分离了。

漆黑的现实沉沉下坠,透亮的理想柔柔上升。

他仅是凝望着那份高处的理想,纯白月光般剔透明秀,不染尘埃。


这样的影像,早已超脱了记忆,化作了意象。

即使如此——


“我早就不在意了。”

他从未想过会与遥在天桥重逢,但此时此刻,他唯有这一句话可以诉说。

某种真实在安然的虚幻中挣扎着浮现出来,过于突兀,只让他陷入形同梦幻的惶惑。眼前的七濑遥,就是他朝思暮想了五年的那个七濑遥吗?

但这种问题毫无意义。

如果他不是,谁又能是?

事到如今,他还能期望什么?

他不知道,幸好日和很快出现,可他在转身之时,仍情难自已地再看了那个人一眼。

那一瞬间,内心里传来某种事物崩裂倒塌的声音。他以为自己已经舍弃了一切,却仍旧久久记得那惊鸿一瞥里遥的模样。


静止了整整五年的凝固意象忽而松动,他嗅到了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,他本不该奢求这个意象以外的更多东西。

即使如此——


“七濑他们好像来找郁弥了,我看郁弥训练很辛苦,就帮你拦下了。”

日和笑着向他说道,他太了解日和了,那话音里裹着的全是小心翼翼的试探,像是一碰就会碎掉。

何必呢?他想反问日和,却也只是淡淡地说,那挺好的。

但日和仍旧打量着他,日和总是以某种易碎的真情注视着他,正因如此,他会无奈地放任,顺势地习惯,却无法心动。

日和把心捧给他,他的心里却早就住了另一个人。

他以为那个人早就成为某种与理想等同的东西,一种无隐患的、被时光磨得温顺的爱,所以他可以说,我早就不在意了,我已经决心摒弃旧情,只身逐梦,我可以变得足够强大。

事实却是,他的成绩一天天下降,如果引用遥曾经的话来讲,水在拒绝着他,如果用他的话来讲,他在拒绝着他自己。

只因他在与遥重逢的那一刻,忽而再难忍受地想要触碰真实的遥。遥的影像重新鲜活起来,在单薄的意象中呼之欲出。


他分明已经同自己做了交易。让前尘往事尽随风,让遥成为心中的符号,封存起那些多余的感情,只为变得更强。

即使如此——


“美人鱼用自己的歌声换取了双腿,那是每走一步就痛如刀割的、人类的双腿。”

他再一次合上这本书。

他仰面躺在床上,抬起手来,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掌心。这是一双修长的、成年人的手。

他不该看这种绘本,如果他仅仅只是在看绘本的话。他只是在找寻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,在那个故事里,有人爱得比他更纯粹、炽烈、不计回报,更令人窒息的绝望。

他无法放下遥,即使放弃了歌声,他也不能拥有人类的双腿。并不是因为无法长出,而是可以心甘情愿地任其消失,美人鱼长出了双腿,却也甘愿为了爱情在晨曦中幻作大海的泡沫。

他告诉自己,一直以来,他都清楚这份爱的本质。他并非为了遥而心动,他只是在遥身上,看到了过于美好的理想投影。

毕竟,至始至终,这是一个属于人鱼的故事,属于人鱼的纯美之爱与牺牲的故事,人鱼幻作歌颂爱情的泡沫,在死去的瞬间升华为永恒的美好,而王子只是故事里被爱着的标签,微不足道的注脚。

他翻了个身,把脸重重地埋进枕头里,像是怕被自己的心绪烫伤一般。


他分明已经告诉自己,人鱼爱着爱上王子的那个瞬间,进而爱着自己的爱情本身。这份过于纯粹的美好,早已与被爱的个体毫无关联。


即使如此——


“我永远也无法变成像遥那样的人。”

他坐在滑梯顶上,眺望夜空,沉沉雾霭之中,有幻梦中的流星划过。

他深爱着那个夜晚的遥,深爱着从遥的身上投影而出的、某种纯白易逝的理想,那是他触而不及的光辉,无法成为的自我,那是莹白一阙月光,只能在心头遥遥远望,他见了一次,记了一生。

他曾对完整的遥心动,又在溺水的那一天把理想的投影从遥身上抽取出来,他以为他至少可以触及后者,却绝望地发现他两者都无法抵达。

遥是高处的理想、生而被爱的天才,他只是仰望高空的凡人、追逐背影的求爱者。而低下头来,他的路就在眼前,仿佛顺着滑梯就能滑向唾手可得的现实。

他右膝一松,却感到手臂上腾地多了一股拽力,他被日和拉着滑下,倾斜的视野中,一颗孤星在天空边缘闪烁了一下。

日和双手撑着滑梯边缘,把他仰面锁在滑梯上,他看着日和的眼睛,第一次注意到那其中近乎沸腾的情感。他不禁有些悲哀,又更感到物伤其类的可笑了:有朝一日,我是否也会像日和一样呢?

但日和偏生触到了他的雷区。


“你就应该忘了七濑才好!”

忘了遥?他忽而觉得无法可忍,他用力推开日和,从滑梯上起身,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隐含着不安、焦急与担忧的脸,更觉悲哀与讽刺。

他于日和而言的两重意义都已崩塌,就如同他已经清晰地明白遥于他的两重意义都是触不到的虚幻一样。然而他对遥的感情,绝不会弱于日和对他的感情。

“这和日和你没有关系吧?!”

他再没有别的话可说了,他可以被爱情划得鲜血淋漓,可以在感情的漩涡里失掉自我,这是他自愿的,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祭给理想中的美好。他早已放弃现实中的爱,追逐唯有自己一人注视的理想。

如果他做不到,如果他无法超越现在的自己,只能说明他还不够强。


他爱得太辛苦了,也许只要放手回头,眼前就会展开一片全新的广阔蓝天。

即使如此——


——即使如此,他也仍会爱着。


“因为郁弥你并不是一个人。”

世界跌入永寂,声潮在遥隔过泳镜的蓝色眸子里起伏喧嚷,就连呼吸也可以忘记,他在看到相邻泳道的遥的瞬间,一度不知今夕何夕。

他深爱着的那个盛大美好的遥远梦境,忽而降临到眼前了,如打落池水的一轮雪白月光,只用那柔和光晕将他包容。

那一刻,遥的面目在迷蒙的虚影中清晰起来,如干透的水彩在画布上显出明丽轮廓,遥的影像终于不再与那些美好的概念相割离,因为遥是比起那些遥远理想更切近的美好真实,就在身旁,可以触碰。

一直以来,他爱着两个七濑遥。一个是被他当做心中象征着理想的符号的、与梦想归一的、静止不变的七濑遥,一个是现实中失约的、曾放弃游泳的、不断成长的七濑遥。

他无法得到现实的遥,所以他选择注视理想的遥。他对于前者的爱早已成为纯粹的对美的追求,却未曾想到对于后者的爱在与遥重逢后再度烧灼起来,他只是一直期望着,现实的七濑遥予他一分回应。

即使只有一场短短的比赛,也足够了。

就在此刻,仅此一次,他可以完整地爱着七濑遥,他理想中的遥与现实的遥再次重叠了,就如那个流星之夜、让他毫无犹豫地交付真心的七濑遥那般,笼罩着理想光晕的遥,以他独有的方式回应了桐岛郁弥,仅此片刻,他便可以为之倾尽一生。


“遥。”

比赛结束后,他在场馆外叫住了与他擦肩而过的七濑遥,遥闻言看向他,眼眸里落满了温柔无声的暖阳。

在他未曾知晓的时光里,遥早已改变了,被某个人、某些人、某些他未能参与也无法得知的事情所改变,但是,现在的他并非没有涉足的机会。

声息在喉口躁动,他张了张口,却只是淡淡地说:“啊,没事,我只是很少看见你这么步履匆匆的样子。”

“我去接机。”遥眨了眨眼。

“……谁?”他鬼使神差地发问了。

“你也许对他有印象?我记得你曾问过我。”遥顿了顿,略带犹疑地吐出那个名字,“凛,松冈凛。”

“……这样啊。”他喃喃,无数回忆的片段在眼前涌现,时至今日,这个名字只如蒙着雾气的记忆玻璃上凄厉尖细的一道水痕。

最终,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,“那你快去吧,遥很想见他,不是吗?”

“……”遥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,在那清水般的眸光面前,他再次感到所有心绪都无处遁形。

“郁弥。”遥唤他,仍是那雨珠滴落般令他心颤的字音,他看向那眼眸深处,恍惚有一只蓝色的蝴蝶扑动双翅飞出,停落到他的额上。

遥的身后,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湛蓝广空。


“我已经获得自由了。”

“我希望你也是。”


他久久地愣住,在内心的无尽潮声中,同遥挥手道别。

他曾受着遥的束缚,而遥受着另一个人的束缚。那是一次过于久远的、令人心痛的共情。

现在,遥已经重获自由。

那么,他的自由该是什么样的?


他抬眼,凝望着遥逐渐远去的背影。

并非没有渴慕、不能渴慕,并非无力传达、不能传达。

火红的夕光浸染着遥的背影,遥本是如水一般寂然无声的,如今的背影深处却有火盏点亮。

他只是希望着,遥可以拥抱属于遥的自由。遥是翱翔于空的飞鸟,为追逐高空的理想而生,绝不能为了他而停落回平庸的土地上。

遥与他是如此相似,都毅然追寻着心中的理想投影,遥与他却又截然不同,他无法拥有现实的遥,遥却将去往现实的松冈凛身边。也许,对于松冈凛而言,七濑遥亦是他心中的理想。


他长久地驻足原地,而后,迈开步子,一步步走向霜狼的队伍,日和的身影在视野彼方逐渐清晰。

某种意义上说,从那一刻起,他就不爱七濑遥了;从那一刻起,他将会一直爱下去。

月光在现实的浓云中隐没了形体,无月的夜晚,只有他心上一尺白月光,纯洁耀眼,遗世独立,亘古梦幻。

他只是爱着这轮独属于他的白月光,爱着月光深处、遥虚幻透明的面影,爱着无数个不连续的、唯有他可以捕捉的美好瞬间。

他爱着两个七濑遥,一个是遥远孤高、求而不得的真实影像,一个是象征纯美理想的渺远月光。他不曾信仰遥本身,他只是倾尽一生,去皈依月光照耀下的遥远理想。

他与现实中的遥挥手作别,与理想中的遥永恒相伴。


END


free talk:


我用文中的一句话来解释这篇文里郁遥相对应的定位:遥是高处的理想、生而被爱的天才,他只是仰望高空的凡人、追逐背影的求爱者。

在这篇文里,郁弥把自己对遥的爱分成两个部分,一个是象征着高处的理想的遥,一个是现实的遥。在最开始时,郁弥爱的是完整的遥,但在溺水之后,他发现现实里的遥已经永恒地离他而去了,他对遥的爱才开始分离,他放弃了爱现实中的遥,转而去把遥变成心中象征美好理想的符号,就像是一种情感寄托,这样的话,他既可以追逐遥所象征着的理想,也可以在现实中做到无情。

但是,和遥的重逢打破了这一点。遥的影像重新鲜活起来,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期待着现实的遥给予回应,但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把遥当成理想的符号,就像是美人鱼的故事里王子只是一个被爱的标签而已,所以他动摇了。他的成绩开始下滑,这就意味着在理想的层面上他也失败了,他是触不到理想的凡人,无法获得回应的单恋者,遥对于他的两重意义都崩塌了,所以他才会陷入6话那种抑郁绝望的状态。

而在那场比赛上,现实的遥和理想的遥又再次重合,就相当于他的理想告诉他,你不是一个人,你可以追逐到你的理想,他现实中的意中人也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了他,仅此一次的回应,对郁弥而言却比什么都重要。

郁弥在叫住遥的瞬间,确实有着向遥表明心意的冲动,但他也马上意识到了遥对凛的感情,遥爱着现实的凛,也爱着凛身上投影出的美好理想,但与他不同的是,遥可以和现实的凛相守,而他无法让遥为了他而回归现实中,因为对于遥而言,凛才是他的理想。

在那一刻,理想的遥与现实的遥再次分离了,并且永远也无法再次重合。郁弥放下了对于现实的遥的感情,却会不变地爱着理想的遥,准确地来说,是爱着遥所投影出的那份美好,一种“纯白易逝的理想,触而不及的光辉,无法成为的自我”,他爱着那些不连续的美好瞬间,并为此倾尽一生。在这个意义上来说,他所爱着的那个遥是只有他能理解的遥,这份爱不需要回应,就像人无法掬住月光,但只要受着那份清辉的照耀,便可以感到永恒的安宁。标题所说的白月光,就是这一份感情的具象。

而我想在这篇文里描写的凛遥,是一种理想和现实相融合的感情,既可以看到对方身上投影出的美好理想,又可以与对方真实相伴,既是遥远的白月光,也是切近的朱砂痣。

OTZ解读完以后感觉郁弥的心路历程真是太纠结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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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潮

遥中心。
最喜欢凛遥,热衷于凛遥双箭头前提的三角/贵乱。
欢迎pong友来一起玩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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